雾华重

日常请假 早已爬墙 我是不是你最爱的人!

【黄少天生贺】岁月间

文前

——套用了《岁月间》这篇原耽的名字,提前说一声抱歉。

——喻黄48H的09:00那棒

八月份刚过了一半,医院花园的小路上铺满了一层一层银杏叶,放眼望去一片金黄。时光在枝头沉甸甸坠着。时间,总是能让一切都无限延伸,最后变为一片空白。

小路的尽头,黄少天就坐在那儿,打着瞌睡。

入秋之后,这个人就变得特别嗜睡啊,喻文州笑了笑,迈着已经不再矫健的步子走到他的身边,替他拉了拉身上斜掉的毛毯。

上了年纪的人,一向浅眠喻文州像这样一弄,就把黄少天吵醒了。

“恩…文州?”黄少天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惺忪,声音已经不复当年的年轻活力,又因为常年的对外交流,地方的口音几乎听不出来了,只是那一声“文州”还是当年年少时的咬字,带着粤语独有的音调,准确说,带着黄少天这个人独有的音调。

喻文州有些吃力地弯下腰,替黄少天理了理身上的病号服,又顺手从领口拾出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进病号服中的一片银杏叶。原本在年少时期称得上是温润如玉的声线经过岁月的洗礼变得成熟,却也因为岁月的锤炼变得沧桑:“少天怎么睡在这儿?”

黄少天很是享受喻文州这种不着痕迹的体贴,眯着眼睛,餍足地靠在他怀里,嗅着喻文州身上的气息:“刚和隔壁床的老张一起出来的,我们聊着聊着,老张就睡着了,我一个人说话,没人听也没意思,也睡了。”

“还是文州你好。”黄少天带着一点孩子气地说:“你听我说话从来都不腻,其他人都嫌我烦!!”

“再烦也那么多年了啊。”喻文州的十指抚摸着黄少天花白的头发,当年青丝缠绕,现在白发相依。

这么多年来,两人已经养成了一个人说,一个人听的习惯。说的人说了那么几十年也不累,听的人听了那么几十年也不嫌烦。

黄少天盯着那片落叶,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一头栽到喻文州的怀里,“吃吃吃”地笑出声。

喻文州被他笑得无奈,只能耐心地扶着黄少天笑得乱晃的身体:“又在笑什么呢?”

“文州文州,我给你说啊,”黄少天还在顺气:“刚刚啊,老张给我炫耀他这晚年儿孙满堂,天伦之乐啊,特别不要脸。结果啊,看着这片叶子我就想着啊,”

黄少天的语调一转。

“我又不需要什么儿孙满堂。”

“我有你就好了啊!对不对?”

黄少天抚上喻文州不复细腻的手背:“反正这么多年也就这么过来了,而且过得也挺有意思的。”

喻文州顺着黄少天眼角的纹路抚摸,声音醇厚:“少天后悔过吗?”

“哈哈哈哈哈”黄少天笑出来:“文州啊,这多年了,你问这个问题还有什么意思啊?无论后不后悔,本少…本爷也和你这么多年了啊。”

两人被黄少天的本爷逗乐,一齐笑出声。

当年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俩只是因为一时的新鲜和冲动所以不顾一切地在一起,所有人都告诉他们像这样的只依附着情与爱建立起的关系是没有办法走过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人生的。而现在,他们,走到了暮年,还能像当年年少时一样调笑,玩闹,还能像两个少年一样因为一个极小的事开怀大笑。

这世间能有多少人能和爱人走过这么多的时光,看过那么多的风景。

得君如此,夫复何求。

年华,将他们的感情里的水分全部蒸发,最后留下小小的,圣洁的一块。那是独属于他们的感情,我们无法在世间无法找到一个词来形容,那是比爱情更纯粹,比友情更热烈,比亲情更为粘着的东西。

树叶落下,与一片金色融到一起,两人之间的气氛干燥而温暖,如同这层层叠叠的落叶,细细密密地盖住一切,这个世界,只剩下对方。

“医生和你说什么了?”黄少天像是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但话又那么少,想必是斟酌了很久才开口说道。

“他说你这腿是老毛病了”喻文州抚上轮椅的把手,慢慢地推着黄少天向前走:“年轻的时候不注意保养,老了这样正常。”

“以后注意不要冻着,伤着了。”喻文州的语气放缓,他体贴着黄少天内心的惶恐不安,到了这个岁数,他们俩不知道谁会突然离开谁,面对几乎可见的离去和死亡,他们无能为力。

这能这样一天一天地过着。

这么多年来,两人的身体虽然有些小毛病,但都不太要紧,医院也不常去,这一次要不是黄少天的腿实在无力了,想来两人都不会来这个地方。

当年说着下世热血的两人,现在只愿现世安稳,岁月静好。过一天,便在一起一天。

他们害怕的不是衰老,是离别。

风一吹,枝叶相互摩擦,落叶一片一片地从树上飘下,覆了两人一身金黄。

喻文州站在那儿,突然想起,他们年少时有一次也是像这样,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过这样一条长路。

彼时两人都是站着的,现世一人伛偻一人摇着轮椅。在落叶之中,喻文州好像看到了两个人,立在另一边的尽头看着他们——那是年轻时的他们。

“喻大爷,你立在那儿干嘛呢?”黄少天已经一人独自向前走了一段,才发现喻文州没跟上,扯着嗓子问道。

“黄大爷这是等不及了啊?”喻文州快步跟上,学着黄少天的语调,调笑着。

“文州咱们等会去哪儿啊?郑轩前两天来看我的时候还说我俩很久都没去过他家了,他一个人挺寂寞的。”黄少天不着边际地说着,丝毫没有被喻文州刚刚突如其来感性影响。

“那我们先回家?”喻文州推着轮椅一步一步向前走着。

“喻大爷,走着?”

“是,黄大爷。”喻文州答道,不顾黄少天严重的惊讶,蓦然抓住黄少天的手,看向了尽头在那儿嬉闹着的少年们,就像是他们就这样牵着手,走过了这条路,走了几十年。

从未变过。

 




当时被联络到写生贺其实是很苦恼的,因为我并没有任何脑洞,甚至还打算水掉2333

最后还是写了,老喻老黄,至于是不是原著paro,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任何一个时空都有可能存在的喻文州和黄少天。他们相伴,他们携手到老,他们曾经轰轰烈烈,最后也终将归于平静。

早上9:00的这棒,希望大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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